冥界深处一处隐匿的旅店静静矗立木质门楣上悬挂着一块暗铜色牌匾其上用古老的冥界符文镌刻着“休眠”二字字体在幽暗的光线下泛着微弱的冷光仿佛在无声地召唤着疲惫的灵魂。
推开门浓郁却不刺鼻的薰衣草香气扑面而来那香气并非凡间普通的熏香而是混合了冥界特有的安息草汁液吸入肺腑间便能让人紧绷的神经不自觉地松弛下来。
旅店内的梁柱、走廊扶手甚至每个客房的门楣上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捕梦网——有的以漆黑的蛛丝编织而成缀着细小的骨片;有的则用银色的月光草纤维缠绕垂着淡紫色的薰衣草干花。
捕梦网轻轻晃动骨片与干花碰撞发出细碎而空灵的声响像是在为沉睡者驱赶噩梦。
抬头望去旅店的穹顶并非寻常的屋顶而是一片浩瀚无垠的星空。
深蓝色的天幕上星辰如碎钻般密布偶尔有淡绿色的流星拖着长尾缓缓划过却听不到丝毫声响只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微光。
走廊尽头的客房外珀尔塞福涅停下脚步。
她身着一袭素雅的淡蓝色长裙长发用一根银色发带松松束起——这是哈迪斯用神力为她伪装的模样。
她的手轻轻搭在冰冷的木门上指尖传来的凉意让她愈发清晰地感知到门内的气息:那是哈迪斯独有的、带着冥界深沉力量的气息此刻却格外平缓如同沉睡的海洋显然正以休眠的方式修复着损耗的身体。
这样的休眠已经持续了整整五日。
珀尔塞福涅下意识地俯身透过楼梯扶手的缝隙向楼下望去。
大堂里空无一人只有角落的熏香炉还在缓缓冒着淡紫色的烟。
她忽然想起哈迪斯曾对她说过的话:这“休眠旅店”是他特意为冥界的神明所建。
冥界的神明大多掌管着繁重的事务——或是牵引亡灵或是守护冥河鲜少有喘息的机会。
唯有在这里他们才能暂时卸下职责享受几日真正的安宁。
为了让神明们不受打扰旅店的防音与防御法术都是赫卡忒亲自布设哪怕是冥界最喧闹的亡灵军团从门外经过也无法传入半点声响;而任何试图强行闯入的外力都会被防御法阵挡在旅店之外。
可这份刻意营造的安宁却让珀尔塞福涅心底升起一丝莫名的诡异感。
她自幼在母亲德墨忒尔身边长大作为掌管春之生机的女神又受母亲千年的悉心教导她对“生命”的感知早已刻入骨髓。
即便她在生命领域的造诣远不及母神和那位大地女神生命女神这三位神明。
但再怎么样自己感知生命的能力是出自三位女神外最强的生命侧神明。
无论是破土而出的嫩芽还是凋零花瓣里残存的生机她都能清晰捕捉。
但在这间旅店里她的感知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彻底隔绝。
无论是大堂、走廊还是她此刻驻足的客房门外她感受不到任何生命的气息——没有草木的生机没有神明身上隐含的生命波动甚至连空气中微生物的微弱活动都消失不见。
那屏障并非刻意的法术阻拦更像是一种天然存在的界限将“生命”与这片空间彻底隔开让整个旅店都笼罩在一种脱离生命循环的寂静之中。
珀尔塞福涅推开那扇雕刻着幽冥花纹的玄铁房门。
房间深处哈迪斯静静地躺在床上玄色寝衣下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狰狞地盘踞在他宽阔的胸膛即使在沉睡中他紧蹙的眉头仍泄露出难以言说的痛苦。
她快步走到床边纤长的手指轻轻悬在他的伤口上方柔和的金色神光从指尖缓缓流淌而出像温暖的溪流般包裹住那些可怖的伤痕。
这是属于春神的治疗神力曾让荒芜的土地绽放新芽让枯萎的草木重焕生机可此刻落在哈迪斯的伤口上却仿佛石沉大海没有丝毫波澜——伤口依旧苍白甚至连一丝愈合的微光都未曾泛起。
珀尔塞福涅的指尖微微颤抖心头涌上一阵慌乱。
她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焦虑:“是我的治愈神力太过灼热与冥府的寒气相斥了吗?还是这伤口源于特殊的诅咒休眠时的恢复速度反而压过了治愈的力量?” 过去的几日里每当她守在哈迪斯床边不是没有试过将神力源源不断地输送进他的身体可那些温暖的力量刚进入他的神躯就被一股无形的冷意吞噬连一点涟漪都没能留下。
这太奇怪了! 她很清楚即便冥神天生与生命侧神明的力量相生相克也绝不至于连最基础的伤口愈合都做不到至少该让伤口边缘泛起一丝生机或是减缓恶化的速度。
她俯下身凝视着哈迪斯沉睡的脸庞眉头紧紧皱起心底的不安愈发强烈:冥府的危机恐怕远没有结束这看似平静的沉睡背后或许还藏着更深的阴谋。
与此同时奥林匹斯山的农业神殿里德墨忒尔推开了卡喀亚卧室的雕花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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