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鬼故事十六 赊刀人8
脚下的碎石子硌得脚掌生疼可我不敢停连喘口气都觉得浪费时间。
路过村口那棵老槐树时不知是哪根神经搭错了我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昏沉沉的暮色里槐树枝桠交错的阴影中仿佛真的挂着个模糊的人影。
那人影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身形佝偻着正低头往下看手里似乎还握着什么东西在夜色中闪着一点微弱的光像极了半块玉佩的反光。
是刘守义吗?我在心里面泛起了嘀咕。
我不敢细想那槐树上的人影究竟是什么脚下像生了风拔腿就跑一点也没有犹豫头也不回地冲进暮色沉沉的山林。
身后的老鸦岭渐渐被浓稠的黑暗吞噬只有村口那棵歪脖子槐树的轮廓还像一只瘦骨嶙峋的手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地伸展仿佛要将人拖回那片阴郁的山坳。
我心里明镜似的这趟老鸦岭之行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明天晌午老槐树下等着我的恐怕不只是约定好的刀钱那么简单。
而那把黑布裹着的镇刀既已沾了血它纠缠了三十年的故事才刚刚翻开最凶险的一页。
一口气跑出二里多地直到再也看不见老鸦岭的轮廓我才敢靠在一棵老松树下停下脚步。
山里的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本就稀薄的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了大半只能勉强看清脚下蜿蜒的山路碎石子在鞋底下硌得生疼。
樟木匣子压得肩膀又酸又麻可更让人心慌的是匣子里的刀不知何时变得滚烫隔着木头都能感觉到灼人的温度像是揣了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心口突突直跳。
冷风顺着领口灌进喉咙带着股山间特有的铁锈味呛得我忍不住咳嗽起来。
刚才那惊悚的一幕在脑子里反复回放:红卫兵队长惨白如纸的脸、脖子上清晰得可怕的黑手印、刘婆子举刀时眼底翻涌的怨毒、还有村口老槐树上那个模糊的人影…… 我慌忙掏出腰间的水壶拧开盖子灌了两大口凉水。
水是早上从半截沟老乡家讨的此刻冰得刺骨顺着喉咙滑下去却压不住心里蔓延的寒意。
爹临终前的话又在耳边响起:“镇刀招旧魂认主不认人。
” 刘守义1949年就失踪了这把黑布镇刀跟着他在地下埋了十七年又被刘婆子藏在灶膛里四年早与刘家的魂魄缠在了一起。
刚才红卫兵队长的死分明是刘守义的怨魂借刀索命哪是什么意外。
可刘婆子口口声声说要“镇住他”这哪是镇住分明是在借着镇刀的力量帮他了却积压三十年的血仇。
我摸了摸怀里的半块玉佩玉质冰凉边缘磨损的缺口硌着掌心带来一阵清晰的痛感。
老王头的账本上写着“刀未归人未还”难道刘守义当年的失踪和这把镇刀脱不了干系?他1949年冬天去南边收账是真遇到了劫道的歹人还是……被这把招邪的镇刀反噬了? 越想心越乱山里的风突然变了方向不再往领口钻反倒顺着山谷往老鸦岭的方向呼啸而去。
风里夹杂着细碎的声响像是有女人在暗处低低啜泣又像是有人在数着什么 “一、二、三……”那声音忽远忽近飘忽不定听得人头皮阵阵发麻。
我猛地抬头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见不远处的山坡上闪过一个黑影。
那人佝偻着身子手里拄着根磨得发亮的拐杖一步一晃地往老鸦岭的方向挪动。
是村口那个蹲在槐树下的老头!这深更半夜的他往村里跑什么? “大爷!”我扬声喊了一句想拦住他“天黑了山里不安全别回去!快走……” 老头像是没听见脚步反而更快了些拐杖敲在石头上发出“笃、笃、笃”的声响不紧不慢竟和风声里的数数声诡异地重合在一起。
没一会儿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夜色笼罩的山路上只剩下那单调的拐杖声顺着风飘过来越来越轻最后被呼啸的山风彻底吞没。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安的预感爬上来。
这老头白天还特意叮嘱我“日头落山前出来”自己却在半夜往村里跑这里头肯定不对劲。
老鸦岭的村民怕是都知道些什么隐情只是被什么东西吓住了谁也不敢说出口。
风里的数数声还在继续我盯着老鸦岭的方向突然觉得那片被黑暗笼罩的山坳里藏着远比我想象中更深的秘密。
不敢再在原地耽搁我抓紧肩上的背带背着樟木匣子就往半截沟的方向走。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今晚必须离开这片山离老鸦岭越远越好越远越安全。
可山路在夜里变得格外陌生月光被云层遮得忽明忽暗刚才还能勉强辨认的羊肠小道此刻像是被谁用墨笔抹掉了似的脚下全是半人高的野草踩上去“沙沙”作响那声音细碎又密集像是踩在一堆风干的碎骨上听得人后颈发紧。
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约莫一个时辰不仅没找到去半截沟的岔路脚下的路反而越来越熟悉——那棵我刚才靠着喘气的老松树就在眼前树皮上还有块新鲜的绿苔被我蹭掉了露出底下暗沉的树干。
我心里“咯噔”一下头发根都竖了起来。
这是遇到“鬼打墙”了。
爹说过阴气重的地方最容易出这状况游魂拦路让人在原地打转这时候不能慌得往有光亮、有阳气的地方走。
可这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哪来的光亮?连月亮都躲进了云层里。
我摸出腰间的火柴盒想找些干燥的松枝点燃照路刚划亮一根火柴橘红色的火苗“噌”地窜起在昏暗的夜色里撑开一小片光晕。
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瞥见有什么东西从头顶的树枝上垂了下来晃晃悠悠地荡在火苗前。
是根槐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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