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党清流之间的第三种活法第440章 狼烟骤起三十三
蓟州·蓟辽总督府 正午的阳光透过高窗落在铺着厚厚绒毯的总督府地面上却驱不散弥漫其中的凝重寒意。
蓟辽总督王忬端坐在案几后身姿挺拔但眉宇间凝结的沉郁却比窗外严冬的霜雪更甚。
他手中捏着一份塘报目光久久停留在“密云城破”、“火光冲天”、“靖海伯陈恪不知所踪”几行字上。
案头还堆叠着数份来自兵部的急递、各镇哨探的密报以及京中同僚隐晦的私信。
无一例外都在催促、暗示、甚至隐隐施压要求他这位手握重兵的蓟辽总督“速速勤王”。
王忬放下塘报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这叹息并非畏惧而是浸淫边关数十载沉淀下的沉重与无奈。
勤王?谈何容易! 他缓缓起身踱步到悬挂的巨大蓟辽舆图前。
手指划过蜿蜒的长城、星罗棋布的堡寨、以及标注着各部族势力范围的广袤草原。
他按兵不动的原因有三。
其一戍边之责重于泰山。
蓟辽防线拱卫京畿东北门户直面朵颜三卫、土蛮等部牵一发而动全身。
若他贸然率主力西进勤王导致防线空虚被草原上的饿狼窥见破绽乘虚而入那才是真正的塌天大祸!失土之责他王忬担不起大明更承受不起!届时就算解了京畿一时之围他王忬也必成千古罪人。
其二祸起宣大责在杨顺。
杨顺那厮身为宣大总督御敌无方守土失职致使虏酋长驱直入酿成今日大祸!此乃严党之过朝廷自有公论。
他王忬若此时贸然出击胜了功劳未必能占败了或损失过重则难免被杨顺及其背后势力攀咬落个“擅启边衅”、“浪战损兵”的罪名为他人做嫁衣替人背黑锅!官场倾轧他见得太多。
其三敌情不明主将无踪。
塘报纷乱真伪难辨。
鞑靼主力究竟在何处?是盘踞密云还是已深入京畿腹地?靖海伯陈恪这位名义上“总督密云军务”的钦差是生是死?下落何方?他若贸然出兵该向何处?与谁呼应?若无明确方略无异于盲人瞎马夜临深池!他王忬不打无把握之仗更不愿让麾下儿郎白白送死。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这八个字是无数大明官员在宦海沉浮中领悟的“保身之道”也是维系庞大帝国机器在常态下运转的润滑剂。
王忬并非庸碌之辈他深知“实用”二字的分量。
稳守蓟辽确保东北门户不失便是他此刻对大明最大的“实用”。
“督帅”一名亲信幕僚轻步入内低声禀报“宣大那边……杨总督的兵马已有数营拔寨正缓缓向京畿方向靠拢。
看旗号似是……杨总督亲自督军。
” 王忬发出一声耐人寻味的冷笑杨顺?现在知道着急了?怕是做给朝廷看想将功折罪吧? 他挥挥手:“知道了。
严密监视宣大方向动向一有异动即刻来报。
” 杨顺动与不动与他何干?他只管好自己的蓟辽。
幕僚应声退下。
总督府内重归寂静只有炭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王忬重新坐回案前拿起另一份关于朵颜部近期异动的密报眉头紧锁。
这才是他真正的心腹之患。
京畿的乱局远在天边;眼前的刀锋却近在咫尺。
就在此时—— “报——!”一名亲兵统领几乎是撞开暖阁大门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与惊异“禀督帅!辕门外……辕门外来了一队人马!为首者……为首者自称……靖海伯陈恪!求见督帅!” “什么?!”王忬猛地抬头眼中精光爆射霍然起身!手中的密报“啪”地一声掉落在案几上。
陈恪?!靖海伯陈恪?! 他不是在密云城破时“不知所踪”甚至传言殉国了吗?怎会……怎会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蓟州总督府辕门之外?! 这怎么可能?!从密云到蓟州中间隔着鞑靼大军活动的区域还有宣大杨顺的地盘!他是如何绕过重重封锁避开所有耳目抵达此地的?! 一股强烈的、混合着惊愕、警惕与一丝不祥预感的寒流瞬间席卷了王忬全身。
这位传奇的靖海伯以弱冠之年骤登高位圣眷优渥行事却每每出人意表甚至带着几分“孤臣”的狠厉。
苏州练兵、漕粮改银、火药局改制、乃至此番密云血战……哪一桩不是搅动风云树敌无数? 他此刻不去京城复命不去寻皇帝庇护却偏偏出现在自己这远离漩涡中心的蓟辽总督府? 无事不登三宝殿!而且绝非好事! 王忬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沉声道:“开中门!本督……亲迎!” 无论吉凶这位手持圣旨、钦命督师的靖海伯亲临他王忬都不敢有丝毫怠慢! —————— 总督府辕门大开王忬身着常服快步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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