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鬼语集第355章 荒犬
张二麻的狗从立夏那天开始对着荒地叫。
起初没人当回事。
黑子是条六岁的老土狗毛色乌黑唯独胸前有撮白毛平日里最是温顺村里孩子揪它尾巴都不吭声。
它突然在某天傍晚冲着村后那片荒地狂吠时张二麻正蹲在门槛上扒饭差点被米粒呛着。
作死呢?他踹了脚狗食盆。
黑子却反常地没理会主人背毛炸起獠牙外露前爪焦躁地刨着地面。
顺着狗视线望去荒地尽头只有几丛枯黄的野蒿在暮色里摇晃。
这件事成了晚饭时分的谈资。
隔壁李瘸子嘬着牙花子说:畜牲眼净怕是瞧见啥不干净的东西。
张二麻往地上啐了口浓痰:放你娘的屁那破地方连根野兔毛都没有。
但黑子接连三天都在固定时辰吠叫。
每日酉时三刻它必定蹿到土路尽头冲着同一处空地发出近乎凄厉的嚎叫。
第四天清晨张二麻发现狗食盆里的汤饭原封未动黑子蜷在窝里发抖嘴角挂着白沫。
晌午他去村头杂货铺买烟店主王胖子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老张你家那狗...是不是冲着西头老坟场叫?张二麻心里咯噔一下。
所谓老坟场不过是块撂荒的盐碱地连坟头都平了村里早没人记得那儿埋过死人。
当天夜里闷热异常。
张二麻被一阵抓门声惊醒月光透过窗纸在地上投出蛛网似的裂纹。
黑子在外头疯了似的刨门喉间滚出低沉的呜咽。
他抄起顶门杠拉开门栓黑子箭一般射向夜幕转眼消失在土路尽头。
狗日的...张二麻趿拉着布鞋追出去。
月光把土路照得惨白远处黑子化作一个跃动的黑点。
他追到荒地边缘时狗正对着一处土丘狂吠那声音不像犬吠倒像垂死之人的呜咽。
土丘不过半人高表面龟裂着蛛网状的纹路。
张二麻举着顶门杠靠近突然闻到一股腐坏的甜腥味像是陈年的腌菜坛子混着铁锈。
黑子突然停止吠叫尾巴夹进后腿哆哆嗦嗦地往后退。
这时他看见土丘背面有个碗口大的洞。
洞边缘异常光滑像是被什么东西常年摩擦。
张二麻弯腰的瞬间一股阴风从洞里窜出来带着地窖般的湿冷扑在他脸上。
黑子发出声惨叫扭头就跑转眼消失在夜色里。
第二天全村人都知道张二麻的狗丢了。
李瘸子在打谷场上说得唾沫横飞:民国十六年发瘟疫赵家祠堂后头也有狗这么叫后来...他故意压低声音祠堂底下挖出七具站着的尸首指甲缝里全是黑泥。
正午太阳最毒的时候张二麻带着铁锹回到土丘前。
他往掌心啐了两口唾沫一锹铲下去土里翻出几枚生绿的铜钱。
看热闹的村民越聚越多不知谁喊了句底下有东西人群突然安静下来。
挖到三尺深时铁锹碰到硬物。
拨开浮土露出块青黑色的木板边缘刻着些模糊的纹路。
王胖子突然脸色煞白:这、这是老辈人说的阴隔板...话音未落木板咔嚓裂开露出个脸盆大的黑洞。
人群哗地散开。
张二麻举着铁锹愣在原地洞里飘出股带着霉味的冷风隐约还有种奇怪的声响像是很多人在很远的地方窃窃私语。
九十岁的赵太公是被孙辈搀着来的。
老人用枯枝似的手摸了摸洞沿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造孽啊...这是养阴地...他浑浊的眼珠转向张二麻快填上!要出人命的! 但好奇和发财梦终究压过了恐惧。
后晌五六个壮劳力拿着绳索铁镐回来硬是把洞口扩到磨盘大小。
张二麻腰上系绳第一个下去落地时踩到堆碎骨借着洞口投下的光看见洞壁上有几道深深刻痕像是被什么尖利的东西反复抓挠过。
就只是一些烂骨头有个球的金银财宝。
他在底下喊声音在洞里产生古怪的回音。
众人正要拉他上来绳子突然剧烈晃动井口传来声闷响接着是张二麻撕心裂肺的惨叫。
他被拉上来时裤裆全湿了脸色青得像死人嘴里反复念叨手...有手...。
没人敢再下去王胖子战战兢兢提议找道士来看看李瘸子却偷偷往洞里扔了火把。
火光映照下洞壁似乎有些发红的痕迹像是什么液体渗进了泥土里。
当夜村里格外安静。
张二蒙着被子发抖耳边总响着细微的抓挠声。
后半夜他惊醒发现黑子不知何时回来了正趴在窗前对着月亮长嚎那声音不像狗倒像什么在哭。
天亮时有人发现洞口的土新鲜翻动过像是夜里有什么爬出来过。
晌午暴雨突至人们看见张二麻光着膀子在雨里狂奔怀里紧紧搂着黑子的尸体——狗是被拧断脖子的舌头乌紫眼珠爆出眶外。
暴雨冲垮了半边土丘。
露出更多青黑色木板上面密布着指甲抓出的痕迹。
赵太公跪在雨里磕头念叨着冤有头债有主。
第二天参与挖洞的六户人家有三户的牲口莫名暴毙李瘸子半夜从炕上滚下来摔断了另一条好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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