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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新介第219章 咸水谣

台风“玛娃”像只喝醉的疯兽裹挟着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愤怒的海水狠狠撞在我们的“远航号”货轮上。

船体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撕成碎片。

我们这群在钢铁浮岛上讨生活的汉子此刻在巨浪面前渺小得如同蝼蚁。

冰冷的咸水兜头浇下每一次呼吸都灌满了腥气的海水和绝望。

货舱里固定不牢的集装箱在疯狂撞击发出沉闷又惊心动魄的巨响那是死亡沉闷的鼓点。

老船长声嘶力竭的吼叫在狂暴的风声里显得那么微弱:“顶住!都给我顶……”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地狱在脚下裂开船体猛地一震发出令人魂飞魄散的金属撕裂声。

我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量狠狠掼在冰冷的舱壁上眼前一黑剧痛瞬间淹没了我意识像断了线的风筝迅速沉入无边的冰冷和黑暗之中…… 冰冷刺骨的海水灌进我的口鼻呛得我撕心裂肺地咳嗽。

剧烈的头痛像有把钝斧子在脑子里劈砍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全身的痛楚。

我勉强睁开被咸涩海水腌得发痛的眼睛模糊的视线里是嶙峋黝黑的礁石像怪兽的獠牙。

浑浊的海浪裹着白色的泡沫一次次冲击着我的身体试图把我拖回那深不见底的墨蓝地狱。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疼痛我手脚并用挣扎着每一次移动都像在刀尖上打滚终于爬上了这片陌生、荒凉、遍布粗糙砂石的海滩。

精疲力竭像条离水的鱼瘫在冰冷的地上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骨深处的剧痛。

天空是灰蒙蒙的铅块沉重地压在头顶分不清是黎明还是黄昏。

“嗯?” 一个带着浓重好奇和审视意味的单音节词突兀地刺破海浪单调的轰鸣钻进我的耳朵。

我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子。

几步之外站着一个人影。

逆着灰蒙蒙的天光只能看清一个模糊的轮廓异常高大几乎像个男人。

她穿着某种粗糙的深色织物样式简单得近乎原始裤腿卷到膝盖赤着一双大脚稳稳地踩在湿冷的沙砾上。

最让我心头一紧的是她手里握着的东西——一根削尖了的、闪着湿冷幽光的木棍尖端正对着我。

“谁…谁啊?”我的声音干涩嘶哑像是砂纸在摩擦。

“阿月。

”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特的、仿佛含着沙砾的韵律简短而有力。

她向前走近了两步身影清晰起来。

脸庞被海风和烈日刻下了深深的纹路皮肤是粗糙的古铜色眼睛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幽暗、沉静没有丝毫波澜地打量着我仿佛在看一块被冲上岸的浮木或礁石。

她手中的尖棍微微调整了一下角度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你不属于这里。

海神送来的?” 我费力地吞咽了一下喉咙火烧火燎。

“船…沉了……风……”我试图解释但混乱的思维和身体的剧痛让我语无伦次。

阿月没再追问只是用那双深井般的眼睛又审视了我片刻目光扫过我湿透蜷缩的身体扫过我脸上被礁石划开的伤口。

她的眼神里没有怜悯也没有厌恶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确认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用途。

她沉默地俯下身一只粗糙有力、布满老茧的手像铁钳般抓住我的胳膊另一只手利落地将那根尖锐的木矛插进腰间的皮绳里。

她几乎没怎么用力就将我这瘫软如泥的沉重身躯从冰冷潮湿的沙地上拽了起来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不容反抗的蛮力。

“走。

”又是一个单音节词毫无温度却有着岩石般的重量。

我被她半拖半架着跌跌撞撞地离开了那片死亡海滩。

脚下的路越来越崎岖深入海岛腹地。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浓烈的、混合着咸腥、腐烂海藻和某种奇异植物辛辣气味的复杂气息。

我偷眼观察阿月她步履沉稳每一步都踩得极实在这遍布湿滑苔藓和裸露树根的小路上如履平地。

她背脊挺直像一根饱经风霜却依旧坚韧的桅杆。

我注意到她腰间除了那根木矛还挂着一串用某种黑色小贝壳穿成的饰物随着她的步伐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穿过一片密不透风的、长着巨大阔叶的丛林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被高大礁石和茂密树木环抱着的天然海湾出现在眼前。

依着地势散落着几十座奇特的房屋。

它们大多用粗大的圆木和厚厚的海草、棕榈叶搭建而成形状低矮而浑圆像一个个扣在地上的巨大海螺壳。

海湾里泊着一些细长的独木舟船身雕刻着粗犷的、难以辨认的波浪和鱼形图案。

真正让我浑身僵住、血液几乎凝固的是那些在“海螺屋”之间走动、在礁石上晾晒渔网、在海边处理鱼获的身影。

全是女人。

高的、矮的、年老的、年轻的。

她们无一例外都穿着类似阿月的深色粗布衣服打着赤脚露出的手臂和小腿上肌肉线条清晰有力。

她们的目光当发现我这个不速之客时齐刷刷地投射过来。

那目光里混杂着毫不掩饰的好奇、探究甚至……一种难以言喻的、让我头皮发麻的审视仿佛我是一头被拖进狼群的陌生猎物。

没有男人一个都没有。

空气中只有海风、海浪和女人们低沉交谈的声音形成一种诡异而强大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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