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捕快之名第377章 提灯
烛火在青瓷盏里摇曳着仿佛风中残烛一般时而明亮时而黯淡。
那暗红的焰芯宛如一条灵动的火蛇不断地舔舐着盏沿仿佛在试图逃脱这狭小的空间。
而张希安腰间的鱼符此刻却在粉墙上投下了一道诡异的影子宛如一柄悬而未落的刀刃口处还凝结着半寸幽光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值房里弥漫着一股陈茶的苦香这股味道与窗外飘进来的夜露湿意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氛围。
那股苦香让人闻之不禁想起岁月的沉淀和世事的沧桑;而那夜露湿意则给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一丝凉意让人的眼尾都有些发涩。
案头堆积着三摞卷宗最上面那本的封皮已经被烛油浸染形成了一个焦黑的圆斑宛如一只被火焰灼烧过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张希安。
而那镇纸却是一块刻着“明镜高悬”的端砚其边缘已经被磨得发亮宛如一面镜子能够清晰地映照出张希安微抿的唇线以及他那略显疲惫的面容。
“大人属下查到了一些线索但这些线索是否有用属下实在不敢断言。
”衙役的声音仿佛被风揉皱的纸张一般轻微而发虚还带着几分颤抖。
他站在距离案前仅半步之遥的地方身体略微前倾似乎有些紧张。
他身着皂色差衣下摆处沾染着星星点点的泥渍显然是刚才匆忙赶来报信时不小心踩到的。
左脚的脚尖无意识地碾着青砖缝里的青苔那是一种习惯性的小动作透露出他内心的不安。
他的左手紧紧攥着腰间铁尺的系带那根系带明显是新补上去的针脚粗糙得很甚至能卡住指甲。
在烛光的映照下那新补的部分泛着生硬的白色与周围的旧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张希安安静地坐在桌前右手握着银匙慢慢地搅动着已经冷透的茶水。
瓷匙与盏壁相互碰撞发出一阵细碎而清脆的轻响仿佛是这个静谧空间里唯一的声音。
他的动作轻柔而缓慢仿佛在沉思着什么又似乎只是在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当他抬起眼睛时那眉峰下的阴影微微晃动透露出他内心的一丝波动。
他的眼尾有几道细纹那是长时间阅读卷宗所留下的痕迹。
这些细纹里似乎还凝结着他刚才看卷宗时的倦意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然而他的声音却异常轻柔宛如一片轻轻飘落于茶盏中的茶叶尾音轻得几乎让人难以察觉。
他淡淡地说道:“你且说来。
” 衙役的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仿佛有一颗坚硬的枣核被他艰难地咽了下去。
随着这一动作他喉结上方的汗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顺着下巴滚落进衣领里。
他稍稍向前倾身似乎想要更靠近张希安一些同时皂靴的鞋底在青砖地面上轻轻地蹭出了半道浅浅的痕迹。
他的声音也不自觉地压低了仿佛生怕被旁人听到似的:“小的和田家住在同一条巷子里田家就在西头第三棵老槐树底下门是朝东开的墙根儿那儿还长着一株野蔷薇呢。
” 说到这里他又往前凑了凑几乎要贴到张希安的案前然后继续说道:“这些天……这些天夜里小的经常听到田家墙根儿那边有动静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刮过砖缝一样。
昨儿个后晌小的又撞见田二婶在井边哭说是她家灶屋的盐罐子被人翻了三回。
您猜怎么着?” 他突然把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成了耳语同时身体前倾得更厉害了几乎要趴在张希安的案几上“盐罐底下竟然压着一张黄纸上面画着一个拿着刀的鬼!” 张希安放下茶匙瓷盏与木案相碰发出清脆的响。
他垂眸盯着盏中漂浮的茶叶指节抵着下颌目光落在衙役泛红的耳尖上:你这人。
搞鬼神这一套来唬我?!好大的胆子!”张希安怒斥道。
“不敢不敢。
”衙役急忙跪地磕头。
“还有还有一种说法。
” “讲!”张希安此刻已然有些许不耐烦了。
“陈忠!”衙役突然高声喊道声音略微有些走调仿佛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一般。
他的话音刚落便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用手捂住嘴巴但已经太晚了那一声喊叫在安静的公堂上显得格外突兀。
他的耳朵尖迅速泛起一抹红晕像熟透的苹果一样一直蔓延到脖子根。
他有些尴尬地低下头不敢看周围人的反应。
过了一会儿他才稍稍平复下来继续说道:“正是……正是他。
”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十年前田大秤砣压死陈寡妇男人那事儿小的还记着呢。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惋惜。
“那年陈寡妇抱着刚会爬的小儿子在县衙外跪了七日七夜膝盖都磨破了青石板上全是血。
”衙役的声音有些颤抖仿佛能看到当年那凄惨的一幕。
“后来陈家小子被外乡亲戚接走再没回来过。
”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平复内心的波澜。
“小的跟他打小玩到大去年腊月在城隍庙还一块儿吃了斋饭。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但很快就消失了。
“他那脾气最是孝顺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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