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捕快之名第457章 没用的钟楠
日头爬至中天微热的光线像熔化的金汁泼洒在青州府的青石板路上蒸腾起一股混杂着尘土。
巡检衙门那扇褪了色的朱漆大门在寂静的晌午时分突然被撞得“哐当”一声巨响打破了这份沉闷。
门板上剥落的漆皮簌簌往下掉露出底下暗沉的木头纹理像一道陈旧的伤疤。
“大、大人!”急促而嘶哑的呼喊声紧随其后伴随着沉重杂乱的脚步声巡检王五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他浑身被汗水浸透藏青色的差役服紧紧贴在背上勾勒出佝偻的身形青布皂靴上沾满了泥泞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
腰间悬挂的黄铜腰牌随着他的动作剧烈晃动不断撞击在腿侧的铁制腿甲上发出“叮当、叮当”的脆响像是在为这紧迫的局势敲打着节拍。
此时的张希安正坐在案前翻阅卷宗案上的烛火不知何时已被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压得扑灭。
他握着狼毫笔的手微微一顿笔尖的墨汁顺着宣纸的纹理缓缓洇开晕出一个深色的墨团如同骤然落在平静湖面的石子打破了这份专注。
他缓缓抬眼目光越过案上堆积如山的卷宗落在堂前那个踉跄着跪倒在地的身影上。
王五跪得笔直膝盖重重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嗓子里滚出的颤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惊恐:“李家……李家完了!” “慌什么?”张希安将手中的狼毫笔轻轻搁在砚台上笔杆与砚台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身下的紫檀木椅被起身的动作带得微微一晃发出“吱呀”一声悠长的呻吟像是不堪重负。
“慢慢说天塌不下来。
”他的声音平静带着一种久经世事的沉稳试图压下堂内弥漫的慌乱气息。
王五用袖子狠狠抹了把额角的冷汗汗水混杂着脸上的尘土在他黝黑的脸上划出几道狼狈的痕迹。
他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几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地开口:“是……是皇城司的人!来得比催命符还急二话不说就闯进了李府。
李海指挥使亲自带队手起刀落当场就砍了李天寿大人的脑袋那血……那血溅了一地染红了李府的青石板连旁边的石榴树都溅上了血珠!” 他的声音越来越颤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仿佛又看到了当时那惨烈的场景:“李家的男丁上至七十岁的老翁下到刚会跑的孩童一个都没放过全被押去了西校场一刀一个……砍了头。
家丁仆役们被捆得像粽子一样塞了七八辆马车说是要发卖到边疆为奴可那哭嚎声啊隔着好几条街都能听见听得人心里发慌……” 说到这里王五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呛到了剧烈地咳嗽起来喉间发出哽咽的声响。
他下意识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压低了声音凑近了些语气中带着极致的惊骇与不忍:“最狠的是李家的女眷。
李夫人、几位姨娘还有那几个未出阁的姑娘全被拖到了正厅。
皇城司的人拿着鞭子逼问她们保家银藏在哪里。
那些女眷性子倒也是刚烈咬紧了牙关就是不说竟……竟被那些人轮流欺负了直到有个姨娘实在撑不住哭喊着说出了藏银的地方……” 最后几个字王五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脸上满是屈辱与恐惧。
堂内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窗外北风呼啸而过的“呜呜”声像是无数冤魂在哭泣。
张希安站在原地手指紧紧抵着冰冷的桌沿指腹因为用力而泛白关节处微微凸起。
他原本以为李天寿贪墨保家银一案顶多是革职论斩最多牵连几个亲信下属断断没有想到皇城司竟然会下此狠手直接灭了李家满门血脉。
李天寿虽贪但也是从五品的实权将官在青州府经营多年根基深厚。
如此雷霆手段显然不是冲着那点保家银来的。
“那李天寿……可曾求饶?”张希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想知道那位在青州府叱咤风云多年的将官在临死前是何种模样。
“求饶?”王五自嘲地冷笑了一声笑声中充满了悲凉“李大人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当时他刚从书房出来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被捆了。
李海大人就提着刀冲了上去刀光一闪脑袋就掉了下来。
我听说他到死眼睛都是睁着的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说到这里王五突然住了嘴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其恐怖的画面浑身筛糠般抖动牙齿都在打颤。
那血淋淋的场景已经深深烙印在了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张希安缓缓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他活了二十多年在官场摸爬滚打几年见过不少抄家的场面却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灭门惨案。
从五品的实权将官说杀就杀皇家鹰犬的手段比阎王勾魂还要利索几分。
一股寒意从他的脚底缓缓升起顺着脊椎蔓延至全身后背瞬间沁出了一层冷汗。
今日是李天寿那明日会不会就轮到自己?朝堂这潭水看似平静底下却全是吃人的獠牙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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