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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骨锥心穿肠第161章 新酒一

我叫林溪一名满腔热血却被现实泼了冷水的年轻扶贫干部。

我以为的扶贫是带去资金和技术却没想到在那片偏远的土地深处一种即将失传的酿酒手艺和一坛封存了半个世纪的深情反而救赎了我千疮百孔的灵魂。

老罗说重阳新酒敬天、敬地、敬先人。

可当他颤抖着捧起第一碗酒哽咽着说出那句“这第一碗要敬我娘”时我才明白这哪里是酒分明是一个时代无声的眼泪和一个儿子跨越生世的愧疚。

酒香醇厚入口辛辣后味甘绵像极了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和他们的人生。

而我在这酒香里找到了自己一直在寻找的根也窥见了一个被时光掩埋的秘密——关于老罗关于他那苦了一辈子的娘还有那个藏在破旧绿挎包里让他惦念了一生、却永远送不出去的定情信物…… 当新酒再次飘香离乡的游子纷纷归来他们寻找的真的只是一口故乡的味道吗? 还是那迷失在繁华都市里再也找不回的自己? --- 第一章 初遇泥泞 车轮陷进最后一个泥坑彻底熄了火的那一刻我积攒了二十几年的书生气和理想主义也跟着一起沉了下去。

引擎无力的哼唧两声像极了我的叹息。

窗外是铺天盖地的绿层层叠叠的山峦仿佛没有尽头雨水顺着肮脏的车窗玻璃蜿蜒而下模糊了外面那个湿漉漉的世界。

手机屏幕左上角“无服务”三个字刺眼又绝情。

这是我来到云雾村担任扶贫干部的第三天。

来时的雄心壮志被这连绵的秋雨和崎岖的山路泡得发胀、发软几乎要腐烂在这片泥泞里。

我叫林溪名牌大学经济学毕业怀揣着“用知识改变贫困”的宏伟蓝图主动请缨来到这个全省都挂名的深度贫困村。

我以为我能带来项目引来投资教会他们最新的农业技术或者电商营销。

可现实是我连村委会那间漏雨的办公室门朝哪边开都快忘了大部分时间都耗在了这种与世隔绝的盘山公路上。

“林干部下来推一把咯!”司机老赵是个黑瘦的本地汉子操着浓重的口音已经跳下车卷起了裤腿。

我认命地打开车门一股混合着泥土腥味和植物清冽气息的空气涌入肺腑不算好闻却异常提神。

脚上的白色运动鞋瞬间被黄泥包裹沉重得像戴了脚镣。

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和老赵一起肩顶着手推雨水混着汗水糊了一脸。

泥浆飞溅狼狈不堪。

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要怀疑自己的人生选择。

城市里光鲜亮丽的生活不要非要跑到这穷乡僻壤来“历练”图什么? 就在我们几乎要放弃准备步行回村喊人的时候一个略显佝偻的身影扛着把锄头从雨幕深处的田埂上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劳动布衣服裤腿高高挽起露出精壮黝黑的小腿脚上一双磨得几乎没了底的解放鞋。

雨水顺着他花白的短发流下沿着脸上刀刻般的皱纹沟壑纵横。

他看起来有六十多岁或许更老眼神却像这山里的深潭平静甚至有些淡漠。

“老罗!”老赵像看到了救星连忙招呼“快来搭把手车子陷死了!” 被称作老罗的男人没说话只是默默放下锄头走到车尾。

他甚至没有看我一眼那双粗糙得像老树皮的手按在冰冷的车身上低沉地喊了一声:“一、二、三!”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们三人一起用力伴随着引擎最后的嘶吼车轮终于艰难地从泥坑里挣脱了出来。

“谢了老罗!”老赵抹了把脸上的水“这是新来的林干部城里的大学生娃!” 老罗这才把目光转向我那双深潭般的眼睛在我脸上停留了两秒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他拾起锄头扛在肩上转身就要离开。

“罗……罗大叔!”我连忙开口声音因为刚才的用力而有些喘息“谢谢您!” 他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我一眼依旧是那副平淡的语调:“下雨天少往外跑。

这路吃车。

” 说完他不再停留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泥泞的田埂上背影很快消失在迷蒙的雨雾和葱茏的草木之后。

老赵一边收拾着一边跟我念叨:“老罗就这样话少性子闷。

但人是好人一手酿酒的好手艺可惜啊……” “可惜什么?”我下意识地问。

“可惜这年头年轻人谁还喝他那土法酿的酒哦都往外跑买那瓶装酒去了。

”老赵摇摇头发动了车子“他那酒坊一年也开不了几回火咯。

” 酿酒?我心里微微一动。

在来这里之前我做的扶贫方案里不是没有考虑过发展特色手工业。

只是没想到这深山坳里还真藏着一位手艺人。

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眼下如何熟悉村情如何打开工作局面才是重中之重。

一个老农自酿的土酒能有多大市场?估计也就像老赵说的不过是即将被时代淘汰的旧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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